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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油菜花开

    来源:网友投稿 发布时间:2022-03-24 09:30:14

      (一)
      “我爱油菜花,用的是奇异的爱情!连我的理智也不能把它制胜。”我只有套用俄国诗人莱蒙托夫《祖国》中的这两句诗,才能表达出我对油菜花的爱。毫不讳言,在百花之中,我最爱的花就是油菜花。
      春天,有桃花的红,李花的白,更有生机勃发绿满天涯的青草。春天,是姹紫嫣红的舞台,是大地与天空的婚礼,是青春与诗情的盛宴……我固执地认为,这醉人的画面上,如果少了油菜花,一切都将黯然失色,甚至春天根本不成为春天。
      在不少人眼中,油菜花似乎不能称之为花,只能算是“菜”,甚至跟“草”差不多。就是勉强算花,也只是百花中的草根阶层。而在我眼中,她虽没有牡丹的富丽,没有梨花的娇媚,却大方从容,朴实谦逊而执着顽强。
      我的故乡位于鄂东南。每年阳历十月份,家家户户就开始种油菜了。几寸长的嫩苗,由父老乡亲们一棵一棵地栽下去,经过浇水施肥除草,小小的油菜苗渐渐直起了腰。秋天转眼离去,冬日寒流肆虐大地,身躯尚小的油菜抗争著,搏斗着。冬天施展最后的威力,用一场场厚雪死死压住油菜的身子。油菜几乎不能睁眼,不能抬头,不能呼吸……觅食的小麻雀揶揄过她,过路的阴云嘲笑过她。油菜呢,只有一个念头:生长!生长!与冰雪的这场恶斗,让她几乎耗尽所有的能量。不可一世的冰雪,最终被折服、被感动。它化作一滴滴柔情的水,融进油菜的血脉……
      鄂东南的冬天,草凋叶落,水瘦山寒。放眼田野,一片枯瑟,空荡而寂寞。只有油菜,在寒风中高举着绿臂,犹如一面面绿色的小旗,在苍凉的天底下飘扬。
      来年三月,春风和煦,百鸟歌唱,油菜长得更加粗壮。“凌寒冒雪几经霜,一沐春风万顷黄。”油菜的生命升华到一个更美的境界——开花了!一朵朵、一簇簇、一方方、一片片,终于在田间垄头山地野岭,浩浩荡荡地开放了!
      “油菜花开了!还不出去走走吗?”蜷缩了一冬的人们奔走相告,仿佛只有油菜开花,春天才算是真正来到人间。油菜花金黄金黄,黄得沉稳而热烈,明亮而养眼。那种黄,既不是初春柳芽的那种嫩黄,也不是菊花葵花的那种老黄。那是一种青春的黄,黄得明净,黄得酣畅,黄得秀朴,那是从大地深处喷发出来的本色的黄,像极了乡村少女的笑容。忧伤抑郁的人在油菜花海中走一走,心房豁然敞亮;踌躇满志的人,在油菜花丛中留个影,真正意气风发。我曾经模仿别的诗人写下两句诗:“谁与油菜花在一起,谁就真正与春天在一起。”
      油菜花开了!在乡村大地上,她开得狂野豪放恣肆汪洋,犹如千军万马攻城掠地。她是上帝之手在天地之间展开的一幅巨型画卷。她金黄色的光,是大地儿女对太阳母亲恩泽的回报,是真正的太阳之光。
      四月底,油菜花化身为菜籽、菜油,进入人类的餐桌。“映带斜阳金满眼,英残骨碎籽犹香。”菜籽壳融入泥土化为肥料,秸秆献身灶台,化为千家万户屋顶的炊烟。油菜对人类的奉献,既有物质的,更有审美的,是彻底和全方位的。实在令人敬佩。
      面对牡丹、水仙、腊梅、杜鹃等,文人墨客写下过无数优美的诗章,而文学史上又留下过几篇脍炙人口的赞美油菜花的诗篇呢(我查了一下资料,留下的不多的篇章,要么无病呻吟,要么小家子气,没有一篇真正打动过我的心扉)?
      油菜花,我心中最美的花!才疏学浅,无法为你留下优美的诗句,是我一生的遗憾;而对您炽烈纯真的情,一定是我灵魂里最有力的骄傲和自豪!
      三十岁之后,我离开故乡来到了南方。这里高楼林立,绿树成荫,但我再也无从寻觅油菜花的身影。我爱南方热烈的簕杜鹃如火的木棉,而我内心深处更爱怒放在故乡田野上的花——油菜花。
      油菜花,乡下人的花,她清新秀丽,馥郁吐芳。她含蓄内敛而又激情如火。她是乡下人质朴生活的宏大叙事诗,她是大地之子——农民在乡村这座大舞台上演奏的清新柔美的音乐。
      油菜花——大地上最朴实的花,最纯洁的花,最高尚的花,最美丽的花!
      (二)
      冬去春来,家人告诉我:故乡的油菜花又开了。油菜花,让我想起了一群“乡下人”——三十多年前从农村来到县城求学的同窗们。
      一九八二年秋,湖北省大冶师范学校招收了一百名左右中考成绩优秀的农村初中毕业生(平均每所农村中学只考上三个左右,比县重点高中投档线高出十分以上)。这群学生,荟萃了全县各所中学的中考状元,可谓“学霸”云集。由于中师教育不同于普通高中教育,对传统文化课成绩的要求不是很高,注重培养学生的才艺、组织能力和演讲能力等。而个别老师的思想却滑向另一极端,将这一班来自农村的优秀学子的苦读视为“读死书”,将他们优异的文化考试成绩讥为“高分低能”。农村出来的孩子确实没有城里的孩子能歌善舞,刚入学连普通话也讲得十分吃力。确实有点“土”。一些同学调侃说:乡下的油菜花怎能与城里的水仙花相比呢?尽管如此,大家并不妄自菲薄,在提高各种能力的同时,对文化科的学习并没有放松。
      入学第二年,不少同学“幡然醒悟”:中师,平台不高,无法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大学才是更适合自己的平台。于是有人偷偷地学英语(当年中师最大的败笔就是不开英语课,他们的眼光仅局限在“培养一个合格的小学教师”上面),甚至有人申请退学,准备将来搏击高考。由于当年个别学校领导思想僵化,学英语被批为“不务正业”,闹退学的被处分。之后,大家噤若寒蝉,只是默默读书
      一九八五年毕业分配,来自农村的同学,大部分回到农村中小学从教。这些农村的孩子,就像乡村的油菜,于秋风里重新回到了生于斯长于斯的乡村大地。
      三十年前,教师这份职业,收入低,很卑微,社会对他们缺少应有的尊重,农村教师更是处境艰难:绝大部分中小学破破烂烂,不少教室都是危房。有些小学连饭堂都没有。青年男教师找女朋友成为老大难。我目睹了不少英气勃勃的农村青年教师,慢慢沉沦平庸。而我的那些“油菜”兄弟们,经过冬天的洗礼之后,绽放了一地金黄——
      阿昌,这个来自果城山区的孩子,如今是科学家中的科学家:中科院院士。一米六十多个头的他,敦厚朴实,三十出头就成为上海某知名大学的博导,多次获得国家科技大奖,在人才济济的上海科学界拥有很高的知名度。媒体曾以《大山里走出的院士》为题报道过他。因为“闹退学”而被处分的阿明,被分配至全县最边远的西畈乡任教。他后来考入华南理工的研究生院,如今是工学博士,在广东省研究院从事电信研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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